几天前排练场上刚接受早报专访
娄际成今年80岁,在他将近60年的话剧人生中,塑造了很多让人难忘的角色。娄际成是赫赫有名的“上海青年话剧团”最早的元老,之后当过“上海青话”的团长。他在60岁退休后,又三次摘得“白玉兰戏剧表演”。在几天前的排练场,娄际成接受了早报记者的采访。
东方早报(博客,微博):这两年您很少演戏,这次怎么会想到又接了这部《长生》?
娄际成:今年下半年,《长生》剧组就来找了我。我当时很纠结,毕竟80岁了,万一排练演出时出点问题,拖累的就是整个剧组。但是最后还是接了这个戏,主要还是心里有两个火,一个是想演戏的火,一个就是导演在那里煽风点火,一直和我说该怎么把这个戏弄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确实一直很想演一个老一辈知识的戏。我的人生当中经历过很多国家精英,我的老师当中就有很多这样的知识,但是他们晚年的时候了很多。想到他们,我就非常疾首。我们中国的知识常爱国的,我想演一个戏为中国的知识树碑立传,至少应该让他们在历史上留下那么一笔,这个愿望一直埋在我的心里。
东方早报: 那最后这个剧本是不是实现了你这个愿望?
娄际成:这个剧本的题材可以说是这一点,但是我感觉还是没有写好。因为编剧比较年轻,对于那一代的知识还是有一些不了解的地方,我就见缝插针地改词。演一个文化人,并不是很简单的。我觉得我自己的就远不如我的老师们。所以在剧中的表演时,我特地加入了一些古诗词吟唱。
东方早报:是不是您过去的老师们给了你很多塑造这个人物的灵感?
娄际成: 演戏,有时候就是在自己的经历中一些东西。比如我接受这个本子,就会想到我的老师们。观察能力其实也是演技的一部分。在此之上,演员还是要有选择能力和鉴别能力。然后演员还得要有体现能力,这包括声音、形体很多方面。现在很多演员演戏还是太随意了。我就一直想把我的体会留下来,也想亲自带徒弟,但是时代不同了,也没有塌地愿意来学习的学生。
东方早报:但是也有人觉得过去的那种表演方式是“话剧腔”,你怎么看?
娄际成:呵,这就是现在的问题,很多人把对表演的处理看作是话剧腔。其实我们是最反对话剧腔的。其实1930年代,白杨他们那个年代的话剧表演才是真的话剧腔。我们戏剧学院当时是追求自然的,不是生活的自然,而是艺术的自然。我也反对上腔上调,但是话剧演员对台词必须要有处理,你可以降到那种生活的调子,但是这中间必须要有训练,掌握技术,才能有处理地回到生活。
东方早报:您怎么看前不久人艺《雷雨》引发观众笑场的事件?
娄际成:我没有去现场看戏,但是我一听这个事情就知道,这肯定是表演、导演出了问题。观众总是在客观地看你,而你的表演没能把你带到这个情境中去。这当中会有很多问题,比如节奏对不对、底气够不够;你的爆发力,有没有打到剧场的最后一排;艺术的力度,有没有住整个剧场。
东方早报:那您觉得为什么现在的表演征服不了观众?
娄际成:学校的教育、老师们的表演观念都有问题。四年的表演系大学生,他们毕业了就真的是大学生吗?我看有点职业培训班。我觉得还是应该重新办班、重新培训。
就是把教学、科研和表演集中在一个剧团。当时我们最早就是在上海戏剧学院成立了实验话剧团,剧团的导演都是我们的表演老师,包括朱端钧、胡导老师等等,他们会不断你,给你课题,我们几个演员又每天在一起、学习、讨论表演、排练节目。
我们这一生都在振兴话剧,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感觉话剧就表演这个方面,其实是在退步。而且要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有点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