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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甘肃贫困县一中学办乐队 获邀赴维也纳演出
  •   没有真鼓,杜正权(右)指挥学生们用板凳代替

      学校将临时搭建的自行车棚作为乐队的排练场所

      田富军(中)在出租屋里用哑鼓

      从会宁到维也纳的有多远?白银市有个中外驰名的会宁县,当初,它是红军胜利会师的红色圣地;其后,它是诞出7万高考生的“贫困状元县”;而今,它又因拥有57名“乐盲”凑成的中学乐队而闻名:在一年内从零起点到拿下全国中学生乐队比赛一等而受邀维也纳演出……

      一个吃救济的西部边远县份,一所只有初中建制的中学,一堆从五线谱学起的乐手……贫瘠荒漠的土壤,如何能诞生出亟须“富养”的一支乐队?一个希望以艺术促进教育的校长,在这块小小的试验田里,编织着培养出诺贝尔得主的梦想。

      幻想20年后出个诺得主

      从白银市下会宁县,没有铁,只通大巴。

      班车在荒芜、突兀的大小土丘中蜿蜒穿梭。气温已是零摄氏度,众人口中的哈气泛着白雾,车上却不通暖气。近6小时车程下来,虽窗门紧闭,每人身上还是披了一层薄薄的黄土。

      下午近两点时分,终于到达县城。提着行李站在边,却不知校址方位。看见三两学生过,上前问,只一句“学校中有个乐队”,个个用手一指,胜似地图。

      过后知晓,不管是每日的午后四点到五点,还是晚上的八点到九点,抑或是周六日的上下午时段,都属学校乐队排练的时辰;这时,你无需动嘴,只需凭耳朵的,便可循着空中传来的乐声,来到音响发出的地方会师中学。

      已进知之年的吴泰祥,在校长位子上坐了20多年。送走了一届届学生,他不停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教育能培养出优秀的考生,却培养不出超一流的科学家?他开始苦心研究稀有人才的诞生之,很快他找到了“音乐”这把钥匙。

      “爱因斯坦擅长小提琴和钢琴,达芬奇精通建筑学、数学、解剖学,歌德写了《植物形态学》……我意识到育抓教育会毁了教育;我想在会师中学开一块‘试验田’,以班组团建制乐队,用艺术促创育,或许20年后,这班学生中会出个诺得主。”

      乐团是个费钱的差事,首先就要买乐器,钱从哪里来?吴泰祥卖了原先买的一套住房,然后瞒着妻子拿出15万,在网上找到广东一家乐器厂,买了几十件入门级的乐器,剩下的钱,用来聘请指导老师。

      2011年8月15日,8年级11班以班建制的乐团有了名字:“爱因斯坦班”。

      但组建之初,好多学生和家长却担心乐器影响学业,报名的时候只有20余人,好说歹说才凑够了一个班。

      吴泰祥告诉记者,一个有意思的变化是:今年乐团班招生,报名的学生太踊跃,一下子扩招了两个班。

      10平方米窝棚与海顿的《惊愕交响曲》

      田富军家在县城临时栖身于余家巷的一排农民临时搭建的出租屋,面积仅有10平方米。昏暗的灯光下,比田富军小四岁的弟弟正在唯一的桌子上写作业;上下两层的一张单人床和双人床,几乎占去了屋内三分之二的面积;门口的炉子上,热着母亲刚做好的晚饭:一碗熟腌菜和半锅混合面的面片。

      阴山村阴山社是会宁县最穷的地方之一。孙晓霞一辈子最后悔的是,儿子田富军出生时,她没有注意其鞘膜是否异样,直到一岁时体内积液致,他幼小的腿胀成胳膊粗……而后不久,儿子就被确诊为肾病综合症,七岁时送上手术台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其后,田富军一直靠激素控制病情。

      截至13岁,田富军的医药费花了12万。现在他每天喝一服汤药,药价是10元多。孙晓霞每天出去三次清扫街道,一个月下来300余元。田父于是外出到建筑工地打零工,每半年和家人团聚一次。

      去年小学毕业时,身体如病秧子的儿子却执意要报会师中学的音乐班。孙晓霞暗自思量,如果学校让各自家里买乐器,再算上按小时收费的指导费,动辄成百上千的费用对于一月才能见一次油腥的家境将如何筹措?

      不愿拗着孩子心思的孙晓霞尝试去满足孩子的夙愿,但老师却发现田富军的肺活量根本无法胜任他心仪的长号。田富军几乎要失望了,这时,副校长杜正权过来告诉他,老师们反复商量,帮他选了一种相对最轻松最省力的打击乐器小军鼓。

      从此,孙晓霞在家中看到了这样一个“新生”的儿子:每天做完作业后,他便花上个把小时敲打各种“乐器”:脸盆、鞋盒、凳子……口里还经常哼唱各种曲子。

      记者到田富军家时,他正在一个形如便携CD机的方盘上击打,这个“哑鼓”是小军鼓的替代物,妈妈花了一个月扫街钱刚帮他买下。田富军告诉记者,因为全校只有一个实鼓,而乐团就有三个,乐手有十个人,因此,他很珍惜和真鼓相对的机会。

      和记者谈起音乐,平时有些木讷的田富军,脸上泛出生动之光。他告诉记者他最喜欢的乐曲是海顿的《惊愕交响曲》;那是春节时,他从亲戚的手机乐库中无意听到的。在初闻的刹那,他便迷上了这首出自“交响乐之父”的乐曲。“时而静如流水,时而高亢激昂,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我陶醉。”他这样向记者描述。

      杜正权告诉记者,这个从五线谱学起的孩子,如今不但是打击乐的主力选手,各科成绩也稳步上升,从入学时综合第二名,牢牢雄踞霸主。

      乐队不是选秀,不让一个学生落下

      “爱因斯坦班”成立之初,会师中学的30余名老师兴冲冲地每天跟着“蹭学”,可惜的是,一年时间过去后,只剩七年级的语文任老师“孤独一枝”。“学习的难度可想而知,大人全部被娃娃甩在了后面。”吴校长如是说。

      13种最基础的乐器凑齐后,虽然基本都是从乐盲起步,但10天过去后,吹拉弹唱的基本调调还是有的;只有吹萨克斯管的康文琪始终不上,显山露水地成了乐队的“尾巴”。

      杜正权告诉记者,萨克斯管有高、中、低三个音区,不知是口型的问题,还是手势的问题,萨克斯管到了康文琪嘴上,音调到处乱跑,低音一吹就跑到中音;不合奏尚可,一合奏她吹出的就是不和谐音符。

      “看来康文琪真的不是学乐器的料,如此下去,不但她上不了,还会拖累整个乐队;干脆把她劝退吧!”有此想法的远不止一个老师。

      吴校长和杜副校长思忖了许久。他们观察到,这时的康文琪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每个课间都在角落默默,从口型到手势,毫不含糊。

      最终他们决定,一个也不刷下。吴泰祥说:“我们当初建班的旨之一,就是通过音乐培养孩子的自信心。如果现在一遇到问题就把孩子刷下,这不正和我们的初衷吗?相信孩子在丢了脸面的同时势必会自信。乐团不是选秀,更是培养他们的意志力。”

      就在决定留用的几天后,奇迹发生了。用康文琪自己的话说,“不知怎么吹着吹着,突然有一次,总是跑到中音的声调,结结实实吹出了它该在的,刹那间,我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那天采访康文琪,她告诉记者,她一点也不知道有这个过程,只是那个阶段,她已意识到自己是“拖后腿的人”,等着有人通知她被筛掉,每日在中度过。

      而今的康文琪,不但在几个萨克斯手中位居中游,学习成绩也高升了二十几名。她对记者说:“很简单,是音乐给了我自信!”

      被窝里打拍子,妻子胳膊上练萨克斯

      11月14日,农历十月初一。 按照当地人风俗,在这一天,但凡有孝心的子女,都要给逝去的亲人烧些纸衣纸裤以御寒。

      当三两的人们陆续“收工”往家赶的时候,身兼会师中学副校长、爱因斯坦班指挥、初二(11)班班主任、地理课任教师,以及萨克斯替补乐手的杜正权,却从草草扒拉了两口的饭桌旁起身,抹抹嘴说,“到点了,我得回去给乐团上课了”……

      吴泰祥说,他这一走,又得晚上九点半后见了。他告诉记者,杜的“不孝”,不只这一回;此前一周,恰逢他老父亲83岁寿辰,散居各地的兄弟姐妹全回村祝寿,唯有他因乐团排练缺席。几个兄弟事后带话过来:“你心中乐团的比老父亲还重要?”

      不光是老父亲,因其担任萨克斯手和乐团指挥遭受“”的还有他的妻子。

      乐团组建之初,杜正权本想自己学一件乐器,于是便选中了萨克斯管。谁知,不到半个月,说好的指挥不干了,一干人马被撂了下来。

      怎么办?当年范时,杜正权学过两年乐理,会吹笛子,还能踩上几脚脚踏风琴;简谱虽没问题,但五线谱只是略有接触。如此,他便是这学校中最有基础的音乐家了!关键是此时如果他不肯上,唯一的结果就是刚费劲搭起的乐队就要黄了。于是吴泰祥他道:“想想看,你不上谁上?”

      在初学指挥和乐器的半年间,杜正权绝对到了的境地。每天中午工作餐,一块吃饭的老师发现,在等饭的时候,他总是两手比划着吹奏的样式。这时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

      有一天,吴泰祥无意从杜正权妻子嘴里听到这样的故事:老杜现在每天夜里睡觉都“打把势”:时是按音节,睡着时是登台指挥。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自己的胳膊成了丈夫的模拟乐器,被他当成萨克斯管捏来按去……

      7天集训吹出获的《号手的节日》

      2012年8月15日,“爱因斯坦班”满一周岁了。

      此时从省会传来消息,全国第四届中小学生艺术展演将于一周后在兰举行。因为会宁县所在的白银市没有中学乐队,因此,担任乐团总指挥的马晓斌便通过特批指标让他们参加了比赛。

      此时,建团一年的爱因斯坦班成效已经,小号团队6名选手是进步最快的;因此如果能找到一种由小号领奏的乐曲,肯定是最适合的。选什么呢?

      由美国音乐家创作的《号手的节日》闪现在马晓斌的脑海中。但是,这是一首衡量号手本领的试金石,没有三年以上的演奏,别想碰这曲子;即使学了三年以上的人,也不敢吹奏这首曲目不出错。

      从报名到比赛,孩子们仅有一周的时间。

      三天的集训下来后,1个男孩和5个女孩的嘴唇都磨出了血泡。马晓斌吓了一大跳。他深知,钢管的演奏必须依靠嘴唇的震动发声,一贴胶布肉就“死”了。因此,作为号手最忌赛前上火、结痂。

      他宣布,停止;集中喝药抹药,内服冲剂去火,外涂药膏消炎。

      8月23日,一个令会师中学骄傲的日子。

      6个小号选手和其余50多名乐手上场了。6位号手撕去了粘在她们唇上的胶布,用溢血的唇吹起了优美的旋律……而穿着临时借来的燕尾服指挥的,正是她们赶着鸭子上架的老师杜正权。

      演出后,市的两家专业乐团歌剧院交响乐团和市歌剧院交响乐团的人士走过来问:“你们是不是把调式降低了?”马晓斌回答:“原调!”

      回到会宁后,比赛结果出来了:会师乐团获得一等,且位列三名一等的第二名,高出有着几十年乐团经历的一中0.02分。

      尾声:

      金帆合唱团艺术指导教师海倩雯在听了孩子们的演奏后,只说了一个词:“震撼!”她说,这么贫困的地方,这么简陋的条件,居然有一群演奏得这么好的娃娃,应该让他们走出去。

      她给奥地利维也纳童声合唱团的艺术总监维尔特先生推荐了这支来自中国西部贫困山区的中学生乐团。维尔特当即亲笔写下邀请函,邀请会师中学乐团明年1月赴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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